围炉说鬼№4

小狐狸又种了一棵桃树,这个桃白衣红缎,脸上好似抹着散不开的胭脂,小狐狸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,他觉得这个桃长得不如原来的桃昳丽。

我倒看不出他们两个有什么区别,不过是刚修成人形的小孩子罢了,蒙昧无知,心比天高。

桃看我的眼神带着无休止的恶意,他当着我的面问,“为何我一见你,就觉得有嗜血的冲动呢?”

我不知如何回答,索性便不回答,他凑近了一点,“你太厉害了,如果我比你厉害,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吃掉。”

他见我不说话,又坐到了我身边,“你身上是冷的,又没有尾巴,我讨厌你也很正常吧。”

“随意,”我看了他一眼,他向回缩了缩,“草木该是无情之妖,为何你却喜形于色。”

“草木虽无情,却有魂。”桃的袖角是暗色的桃花,仿佛血滴上去,“我猜你一定很不受草木之灵的欢迎。”

“嘁。”

槐抱琴的身影挥之不去,他也是草木之灵,桃不过是说假话罢了。

✘✘✘

夹纸小鬼住在破落的宅院,书生近日与他们过得快活无比。

这破落院子我也见过,是桥上那个男人曾经的家,在后院窖藏着的好酒连着他的葫芦,檐上堆着陈年不化的冰雪,院里的榆树枝繁叶茂,榆钱儿长了一树。

我在房檐上睡了两宿,就看见有人抬着一具尸体来了,尊称那书生为大人,一个八字胡的人帮书生正了正衣冠。

那女人脖子上有一股经久不散的酒香,我打了个响指,那酒香就游了回去,聚在女人的天灵盖。

书生和几个人查验半天,派出了两个健壮的公门中人不知抓谁去了。

真是愚蠢的凡人啊,乌云低沉沉地,不知什么时候才会下雨。

✘✘✘

风实在是很凉,凉的连心跳也懒得维持。

桥上不仅仅是酒鬼,还有一个不知名的男人,他幻出一张案,提笔作画,画的是花鸟鱼虫,旁边有几副字,写的是锦绣江山。

“他是个很厉害的人,”酒鬼喝了一口酒,“他喝掉了我半个葫芦的酒。”

不过是刚刚化鬼的凡人而已。

湖上起了暴风,湖水一捧一捧洒在岸上,我与酒鬼对饮,壶里盛了积水,他一拂袖,便又能再来一轮。

画舫东歪西斜,传来一阵凄恻的琵琶乐音,三娘端正地坐在船头,指法优雅,眉间的朱砂,指尖的蔻丹,身上的红纱,恰似一张血染的画。

偶然好像听见有个男人的惊叫。

“三娘!你不是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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