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里常拿着一把扇子,扇坠是路边摊上买来的白玉雕鹰,鹰爪的尖上刻漏了一块,他混不在意,且还心灵手巧地缠了青色的流苏在上面,一走一摇一晃,仿佛是哪家的纨绔,往日无忧,走在街上。
但他眼里波光流转的是天山的雪水,一眼望进去是看不尽的冰冷与漠然,唯有他在笑的时候,眼里似落了星辰,泛起的光,就像把这灰蒙蒙的街道,都点成了亮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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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严,字少庄,白衣秀士,三举而不中,归隐青山,不卖字画,只以为西席谋生。世道中落,重武轻文,又取醒木,在官道口与人说书,因而拜入濂溪居士门下,为长。
自著『南关志』,以南关说天下,丝丝入扣,行军布阵别有将才,但幼年患寒症,几次习武不成,曾道抱憾终身。
琴棋书画只于棋书有道,狂草自成一派,棋道如人,若绵里藏针。
幼年丧父,少年丧母,青年丧家,此一生坎坷。
幼年作诗,少年撰文,青年著书,此一生非常。
“阁下这玉饰,我倒颇有些眼熟……”
“是非曲直,自由后人评定。”
“主公,天色不早,歇了吧。”
“此一生汲汲名利,未尝知晓所谓爱恨喜憎,若君和愿意,可否教教在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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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严拿着扇子,在一旁低眉敛目,听得汪城主一番言论,也不说话,只等这一干莽夫说完哈哈大笑起来,才跟着嗤笑一声。
“姬先生这是有什么不满?”
“城主此言差矣,姬某只觉好笑罢了。”他扇子敲在手上,流苏飞出一朵花来,“我主生父沈老将军威名犹在,生母靖妍公主尸骨未寒,尔等不过是乘人之危的小人,也敢与我主相提并论?”
汪城主旁边的一个男的站起来,露出健壮的臂膀,“你这小贼,不过会逞口舌之快!”
姬严立刻笑道:“不过是尔等方才所做之事姬某学了来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