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尾居然拖了这么久。

狂剑啥的想了半天不适合干仗，就当是狂刀了。反正，横刀嘛。

ooc慎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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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翔腰侧被划开了一道口子，周泽楷的长枪刺穿了敌将的头颅。

孙翔捂着腰颤颤巍巍地走出来，看见营门的那长长的杆子上，挂着那个人的首级，脑门上的洞还往外徐徐流着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，不远的地方，大家就着这颗脑袋开怀畅饮。

这就是战场。

方才厮杀过千军万马都未曾有过的感觉，被这颗头尽数勾起。

三十年前大好河山风雨飘摇，三十年后号令天下莫敢不从，这其中多少人的骨血堆积，甚至没留下个姓名。

“你是孙翔？”

眼前这个人和军营格格不入，儒生帽，儒生衫，厚底的黑靴子加上一柄羽毛扇，袍角和袖口沾着血污，脸上有两滴干涸的血液，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。

孙翔愣了一下，“我……是。”

“果然，”江波涛拍拍他的肩膀，“将军托我给您带句话，您还记得当年约定了要去空积林看百鸟争鸣的……仙女哥哥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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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哥！”孙翔气呼呼地推开孙哲平，惹得对方右臂一阵疼痛，“大哥！你就让我出去吧！一定不会出事的！”

孙哲平翻了个白眼，“花灯节将至，城里到处是拍花子的，你要是被拍走了，还不得哭鼻子。”

“我都八岁了！”孙翔蹦起来，“再有四年我都能娶媳妇了！我才不会哭鼻子呢！”

孙哲平挑眉，“之前也有个人信誓旦旦一定会找到小仙女的。”

孙翔气鼓鼓的，“我这次就是和仙女去看小鸟！哥！你就让我去吧！”

孙哲平挡在门口，挑衅地看着他，“小家伙这么弱，仙女姐姐才不会和你一起看鸟儿呢。”

孙翔气急，从地上滚过他岔开的双腿，回头吐了吐舌头，“你这么弱，才不会有姑娘喜欢呢！”

“日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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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翔跑到的时候，空积林空无一人，鸟儿的鸣叫声萦绕不去。

他迟到了。

所以错过了。

孙翔撇撇嘴，抓着自己的两个小揪揪，倚靠在树上，叹了口气。

“哎哟！谁啊！”松果砸在头上，孙翔委屈地鼓着脸颊。

肖时钦从树上探头出来，“这不是孙家的小少爷么，怎么大晚上一个人跑到林子里来。”上下打量着孙翔的装扮，“还穿着这一身……”

“关你什么事啊”！”孙翔揉着脑袋，“小事情你越来越讨厌了。”

肖时钦坐在树上晃着腿，“闲来无事，不如我给你画幅画像吧。”笑得眉眼弯弯，“留着给某些人一点念想嘛。”

城门大开，仪仗吹着低沉的号角，周泽楷回身望了望，还是打马随着张益玮走了。

“家国国家，没有国何来家，没有家，何为国。”

三个月后，周泽楷收到了落款为雷霆肖时钦的一卷画，将它收藏起来，每夜都要擦拭灰尘，日复一日，坚持了十几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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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翔坐在床上，周泽楷有些别扭地别过脸去，“多谢侠士出手相助，不知……伤势如何？”

杜明用一种你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了的惊异表情看着将军，嘴巴张得比包子还大。

孙翔咳嗽两声，引得肋侧一阵疼痛。

周泽楷欲要伸手扶他，又想到了什么缩回了手。

方明华一脸高深莫测，“虽说孙少爷的确是帮了我们的大忙，但是军令难违，孙少爷擅自闯入边关营地，此事应已经传到京都去了吧。”

孙翔想到大哥那张脸，不禁打了个寒颤，“有，有这么快吗？”

“孙少爷已经昏迷了三天了，高热才退，可不能随意走动。”

孙翔不傻，他知道这是看在自己身份的面上，将他拘禁在这，只等着他铁面无私的大哥一到，把他五花大绑地带回去。

把脸埋进被里，孙翔摆摆右手，“让我安……”

有人抓住了他的手，那双手修长有力，掌心有厚厚的茧子，被长枪磨得光滑无比。

那是周泽楷的手。

孙翔不说话了。

周泽楷也不说话，也不放手，甚至渐渐把两个人的手摆成了十指相扣的样子。

☆☆☆

军营里来了个打不得说不得的孙少爷。

打不得的孙少爷武艺高超，没人打得过他。说不得的孙少爷身后跟着寡言的小将军，没人打得过他。

孙翔看着周泽楷在训练场的英姿，思绪不禁飘回了十几年前的花灯节。

北国有人进犯，叶将军带兵出征，张益玮率领的轮回军立下赫赫战功，年仅十四的小先锋周泽楷出尽了风头。

他的大哥坐在庭院的摇椅上，左手颤颤巍巍地写下几行字，又团成一团扔进了假山后面。

【吾友，展信佳。某身体欠佳，不能与君共饮，望君■】

孙翔看着厚厚的墨迹，突然感觉到了无比的悲凉。

兄长的长刀横在练武房，再也没有机会拿起。

至少那个时候，所有人都是那么以为的。

边塞的雪蔚为壮观，半天就埋葬了血污尸骸。

等到兄长能拿起长刀，这个国，却不需要他了。

周泽楷看见在场外愣着的孙翔，擦擦汗捋了捋发丝，走过去。

“……孙翔。”

“嗯？”

周泽楷笑起来，“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景色都在边塞。”

“我这辈子见到所有挂念的人，就在我的身后。”

孙翔似乎明白了什么，握着却邪的手有些微的颤抖。

“你是要邀请我，一起欣赏这漫天飞雪吗？”

“我是要，邀请你，共赏这大好河山。”

孙翔看着周泽楷亮晶晶的眼眸，忍不住别过头去，“我这么厉害，你至少先把我的马找回来，我才能跟着你混吧。”

周泽楷眨眨眼睛，“唔，会的。”

“还会帮你找一个小仙女。”

“我不要小仙女，我……”孙翔的脸涨红，“要一个大将军就够了。”